有事邵柊年(终章)
终章 【至此柊年,我牵着你的手,走过时间的尽头】
我最终没能登上去西安的飞机。
在机场昏倒的那一刻,我心里满是茫然。
在这最后的时间里,我该做些什么。
在病房睁眼的时候,我看到的是爸妈焦急的眼神。
“...千玺呢。”我虚弱的开口。
“我在。”
脖子皱巴巴的难以扭动,他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那天我们在病房谈了很久,最终我决定去国外疗养。
ALS,疑似遗传性的渐冻症。
在我这个年龄段基本是不会发病的,我就砸中了这微乎其微的几率。
我并非害怕死亡,死亡不过是肉体永久沉睡而已。而我真正害怕的,是灵魂所贪恋的一切美好。
最终我选择了德国柏林的一家医院,环境优美,不会有国内紧张的压迫感。
我的病也时好时坏,反正还没有口齿不清,吞咽困难等症状,只是偶尔四肢会失去知觉,摔倒更是不计其数。
结果第二年的时候,祸不单行,我的脊柱突然侧弯,压迫了视神经,不得已做了风险极高的手术,经历了长达半年多的失明。那个时候他已经忙到差不多三个月左右才能来看我一次,爸爸妈妈待在北京无法脱身,我的医疗费倒是并不庞大,爷爷的积蓄,我的存款,爸妈都补贴以及千玺家的资助。
脊柱手术后十天要拔引流管,不能打麻药,要把一根三十厘米的管子活生生的拔出去。拔管子那天刚好他来看我,在病床前紧紧握着我的手。
拔管的时候,管子每移动一下,我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它蹭着我的骨头,痛的我浑身发抖,我没哭,就是咬着牙。
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管子拔出来,那天易先生握着我的手什么都没说,我什么都看不到。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哭得不成样子,害怕一开口我听到他的哭腔,所以才沉默着没有和我说话。
脊柱侧弯后的一年左右,我的背部都是麻的,没有知觉,后来腿也失去了知觉,我整个人只能在轮椅上过日子。
易先生在国内越来越忙,记者问他。
“千玺你都成年了,心仪的对象是什么样的?”
以前总是腼腆笑着回答“女的就行”的他,一改常态,一脸严肃的对着镜头。
“坚强善良美好的人。”
二十岁生日的那天,我的易先生带来了求婚戒指。
我笑着看着他给我戴上。
病发这么久还能努力活着,我也算是足够坚强了。二十二岁的时候易先生宣布了我们的关系。我转回了国内一家私人疗养院。他把我保护的很好,没人打扰我们这样的生活。
我没能撑到易先生二十三岁的生日。
在生日前一个月的一天,我突然清楚的感觉到。
我的时间到了。
迫不得已给易先生打了电话,我已经躺在病床上,感觉力气正在一点点抽离。
他吓了一大跳,不过很快意识到这是告别。
他抓着我的手,眼泪一直在掉。
“阿年求求你......坚持一下......拜托阿年,我还没有完成给你的约定...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和你解释...”
我用最后的力气抚上他的面颊。
“来不及了......照顾好自己...我有一本日记在书桌的抽屉里,里面有我全部要说的......”
手缓缓滑落的时候,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了。
再见,我的易先生。
我牵着你的手,走过时间的尽头。
愿你在没有我的未来,平安喜乐,一生无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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